【男女孩 The Boy Girl】
- Wasabi Fables 侘寂語
- 2020年8月8日
- 讀畢需時 3 分鐘
🎭
/01
她把毛衣默默脫掉，上身只穿著胸圍，默默地看著自己在鏡像世界的倒影。這樣站了五分多鐘，她又把米白色的胸罩脫掉，把毛衣重新穿好。
她無力地坐在床上，手裏抓著脫下來的胸圍。
嚴格來說，也不是我們常在廣告裏看到的模特兒常穿的性感鋼圈胸罩，只
是一塊布料，在胸部位置厚一點的背心。
「我是女孩子嗎？」
/02
我和她第一次見面是在醫院，她骨盆腔淋巴結腫大，因而住院。
醫院的檢測發現了她有服用過藥物，可她又不願和醫生父母交待，醫院便把我從精神科調過來，和她做一次談話治療。
一個很清冷的女孩子，漁夫帽下一點笑容也沒有。她漫不經心地畫著漫畫，沒有要搭理我的意思。
「我姪女也畫漫畫，總讓我看她新出爐的漫畫章節，可以和我講講你在畫什麼嗎？」
「沒什麼特別的，就一個男主角闖蕩魔獸世界的故事。」
「那可以給我看看他的故事嗎？」
她瞳孔放大了許多，她在猶豫。我便微笑著等著她做出決定。
一小會兒後，她把本子遞了給我，小聲說道：「畫得不好，不要介意。」
打開本子，我一頁頁聚精會神地翻了過去。
她把頭轉了另一面，看似毫不在乎，我卻注意到了她的餘光在瞄我，掃著我臉上的神色。
有個場景介紹了一個神秘女子的出場，這個女人的身體線條勾勒得特別凹凸，胸部豐滿水蛇腰，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誘人的女性魅力。
我把本子放下，對著她的眼睛說：
「你很有天份。可要我想問你，成為女孩子，一定要有傲人的資本嗎？沒有，難道就不是女孩子了嗎？」
她沈默不語。
敵不動我不動，這時只可以等著她自己主動開口。
醫院活體組織切片來了，顯示本來卵巢位置的卻是睪丸。
「如果沒有胸部，我更不覺得自己是女孩子了。」
/03
女孩有雙性特徵，可以選擇繼續做女孩子，還是做男孩子。
女孩父母大受打擊，母親流著淚喊道：「她從小都是女孩，我們養得是女孩啊。」
她和主診醫生說：「你可以把睪丸拿掉，不和她說行嗎？我們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奇怪的，讓她覺得自己不男不女的。」
醫生甚是為難，「這不太好吧，你們應該和孩子討論，讓她自己決定。」
母親依然哭著，父親靠牆站著，眉頭深鎖。
一個多小時後，他們走進了女孩的房間，父母親強撐起笑容，說：「寶貝，是時候去做手術了。」
「你們不打算告訴她真相？」我看不過眼，故意問到。
「什麼真相？」
「一點事都沒有，寶貝。」
「快告訴我，我到底怎麼了！」女孩尖聲衝她父母喊道。
「寶貝，我們只想說無論怎樣，我們都很愛你的。你有女性生殖器官，也有男性性徵。」
空氣死寂一片。
女孩的目光卻無比清澈明亮，「這是不是代表，我可以選擇做男孩子？」
我說：「是的。」
「你們能出去一下嗎？我想自己一個人思考。」
/04
兩個小時後，她把我叫進了房間。
女孩安靜地坐在床上，她把漁夫帽摘下了，堅定地看著我開口說道。
「你可以拿吧剪刀，幫我剪頭髮嗎？」
我微笑著點了頭。
我開始剪她及腰的長髮，她笑得很燦爛，沒有一絲猶豫的搖擺。
這時，門打開了，她的母親走了進來。
她遲疑了片刻，最後她走近了我，伸出了她的手掌，示意我把剪刀叫給她。
母親自己親手把孩子的頭髮剪短。
「這孩子真幸運啊。」
Fabulist: 夏苒 Editor: 止眠
Cr: @to_major_tom
「侘寂語WasabiFables」是一個故事平台，集合文字影像的想像力量，旨意讓疲憊的旅人在繼續上路前吃吧芥末，留下嗆鼻的淚，好好歇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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