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致逝去的愛人》

親愛的你：

我養了隻蝴蝶犬，我還沒給她取名字。

領回來的第一天，她就很黏我，很聽我話，也很會撒嬌。

訓練尿尿和握手，也沒花多少時間，她很聰明，很乖。

難怪你以前說想養小狗。

你還記得你床頭的那隻泰迪熊嗎？繫著粉色蝴蝶結，眼珠眨巴眨巴的。

我們第一次約會去了嘉年華。你看到了那隻小熊，想起了你外婆在你小時候給你做的泰迪熊玩具。

你玩了老半天，也沒贏到；最後神槍手我，閉眼、瞄準、發射，幫你贏來了這隻泰迪熊。

這麼多年來，我們床頭一直放著這小熊。

三年來的每個夜晚，看見泰迪熊我就會哭，哭了就能睡著了。

那天我上班回來，往床上一倒，往床頭櫃一看，泰迪熊不在了。

狗叼著泰迪熊，興奮地咬著，耍著，奔著。

我把泰迪熊從她嘴裡搶救了出來，口水沾溼了一大片，熊也給咬破了。

棉花穿過了泰迪柔軟的蜜糖色肌膚，從眼角滲出，活像在為自己「命喪虎口」的命運流淚般。

我一把泰迪熊拿走，她就不敢示弱地來搶，還咬我。

這麼聽話的狗，現在怎麼就瘋了呢？

我踩開垃圾桶，把熊扔了進去。

她喜歡的玩具，沒了。

我喜歡的你，也不在了。

那天晚上，伴隨著刨垃圾桶的聲和狗的嗚咽，我想起了那天。

嗆人的消毒水氣味，和男人無聲的淚， 更加瘮人。

你笑著吻了我的手，便睡去了。

睡去了，就這樣睡去了。

我站了很久，不讓自己哭。

因為你不可以在記憶裡模糊。

親愛的，你走了三年了。

你最後的笑，與那天嘉年華拿著泰迪熊的笑絲毫不差。

同一個甜甜的微笑，怎麼可以同時成為我的美夢和夢魘？

指甲和垃圾桶的摩擦終於停止了。

狗默默地跑進我的房間，跳上了棉被。

她舔了舔我的手，窩在我身旁睡去了。

愛你的我上

Fabulist：夏苒

Editor：玖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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